
3月30日,早晨8点,西宁,春寒料峭,飘飘扬扬的雪花把城市给覆盖了。
青海广播电视大学的第一辆车已向贵德出发,但是,在湟中县上新庄,车坏了。只得又回到西宁,租赁另一辆车向贵德进发。学校的第二辆车也从西宁赶来,两辆车在拉脊山一前一后地缓缓前行。拉脊山银装素裹,高耸入云。
车中满载着青海广播电视大学领导层和每一位教职工的爱心。学校决定:为贵德县尕让乡业隆村配备党员活动室会议桌椅,带去250斤菜籽种子;学校的教师们也纷纷捐增了各类书籍,进行文化扶贫。
在这之前,校领导曾多次向扶贫组和宣讲组过问过业隆村的事情,让工会出面号召全校教职工捐款捐物。三年来,共计捐款9万元,捐物1500件,捐面粉5000斤,捐油菜种150斤。
车走了很长时间才穿过拉脊山,来到公路边上的尕让乡政府,司法所的张所长和一名带乡干部挤上了我们的车,向黄河岸边疾驰而去。路是砂石铺成的,车颠簸得很厉害,左边是风化了的山石;右边是淡绿色的、深不见底的黄河。

沿着弯弯曲曲的黄河我们一路前行,大约五六公里以后,我们与黄河分道扬镳,饶了一个弯向西爬山而上。天空灰蒙蒙的,一阵阵风带着尘土从高处的山洼里刮下来,几只山羊好像已经习惯了这里的自然环境,毫无知觉地啃着草。雪花飘起来了,地上的灰尘渐渐被打湿,几处小村庄上人行稀少。
车行驶了一百五十公里左右,当爬上一座山岭时,业隆村终于出现了。村里的老乡们来了,大家七手八脚就把车上的东西搬到了公社院内的空房子里。


党员活动室里,有的人在拆包装,有的人在整理书,青海广播电视大学鲜红的横幅挂起来了,电大的师傅也忙活起来了,老乡们的脸上露出了喜悦之情,小孩子们也手舞足蹈地跟在大人后边,仿佛也特别开心。
祁校长的身体不是很好,因为长途跋涉,风寒感冒,偷偷地吃了几片药。一边走,一边还关心地询问村中的情况。

在村支书家里,工会主席傅学彬对各位村领导说:“今天,我们的校领导来啦,大家谈谈村子发展的事情,譬如村里有啥项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就向我们的领导说,我们能办的就办,办不到的就向乡上、县上、省上反映,尽所能做好我们的事情。

张所长首先向祁校长用青海话汇报了业隆村的基本情况:“我们这个村原有五个社,三个社搬下山去了,这里剩两个村,六十户人家。半农半牧,农业方面,受自然条件的限制,收益不大,靠天吃饭,雨水好了,一年粮食就够了,雨水不好,收入就欠缺;牧业方面,草山不多,养殖业开展不起来。农民主要靠搞点副业增加收入,人们的生活水平低。今天,领导们来了,给我们帮帮忙
!
”
村民委员会主任接着说:“村子有规划,大家想着搬出去,但暂时又搬不了,只能种大豆、麦子、洋芋,主要收入就是出去打工,挣一些钱。”
祁校长问:“你们这里种一些洋芋怎么样
?
我们老家跟你们一样,也在闹山里,务劳好一点,一亩地产粮可上六千至八千斤,按一斤六毛卖,一亩地四千多元,除掉成本,一亩地可收入两千元。另外,种菜籽收入也可以,价格相对稳当一些。”
“就是,菜籽的价格相对稳当一些。”张所长说,“有时也要看老天爷,天爷旱下了,就种不上了,就像去年、前年,就种不上,塘土扛着,一铁锨挖下去,不见个潮气!所以,我们这里受自然条件制约的影响很大。”
祁校长:“去年,我们送过来的菜籽种子怎么样?”
村干部说:“很好的,有的一亩地打了四百斤,有的五百斤!”
祁校长很高兴,问道:“既然农业这样,那在养殖业上搞点圈养的方式怎么样?”
张所长摇着头说:“我们这里搞养殖业费用太大,一个畜棚公家虽补八千元,砖运过来费用就大了,沙子还要到松巴去拉,费用也高。别的地方一个畜棚一万块,这里建一个畜棚得三万!”
祁校长说:“那就搬出去。”
张所长说:“外面也有一块两千多亩地,但目前水运不过来,县上也在通盘考虑。我们,一要靠政策,二要等政策,三要靠个家努力。现在的问题是,没有搬出去前我们怎么做?我觉得,青海广播电视大学的帮扶,我知道的整个尕让乡来说,是最好的一个单位!……”
大家话意很浓,不经意就过了一个多小时。祁校长起身向各位村干部说:“现在看来,的确没有其它发展,只能种点、养点。那我们先把种子发了,把党员活动室交给你们。”

党员活动室里,明亮的会议桌已摆放在正中央,四周是崭新的二十把折叠椅,教师们捐赠的书也整齐地摆上了桌子。里面已经围满了当地的群众,祁校长叫大家坐下来,语重心长地对各位业隆村的父老乡亲们说:“帮也帮不了多少,扶也扶不下多少,学校比起有些单位还是差。但是我们想尽我们的一点心意,每年给大家解决上点小问题,村上提出来‘能不能把党员活动室武装武装,我们做了,本有一些柜子,下一次我们来时,再送过来。刚才,跟村委书记、村民委员会主任喧了一些,这里无非就是这个条件:一个是种,种就是种庄稼;一个是养,养就是养牛羊。——我们尽我们所能,一方面让村上、乡上给大家做发展规划,有些事到省上跑跑,把一些事争取争取——只能说跑一跑、看一看,因为项目不在我们手里,在政府手里,所以要跑,要尽我们最大的努力。听说,去年的油菜籽产量不错,我们很高心,我们会尽所能帮助大家的!你们一听哈,我也是个青海人,也是个乡里人,你们的家乡跟我们的家乡差不多,也在山里面,但是,我们离西宁近,你们离西宁远,我们路道好,你们这里路道不好,所以,我们那边养羊、养牛、种菜籽、种大豆、种洋芋,洋芋收成好,用青海话说哈‘揽下了’,一亩能打六千到八千斤,但价格也受市场影响较大。希望乡上、村上克服点困难,多向县上把你们的困难、想做的事情,做成‘尕本本’(项目书),不会做,给我们说,我们给你们做,比如做点养殖业的事,本子我们可以做,可以申报一些项目!我们学校也在做项目,如专业项目、学科项目,这样的项目我们会做。项目书做好了,我们也可以帮着你们跑,你们也帮着跑,跑的过程中,说不定,人只要动起来就活了,不出去就活不下,这个情况就只门个!在我们学校里,我也老在讲:‘走出去,走出去’,走出去干什么?走出去为社会服务去,做各种项目,既给社会做贡献,又把我们老师锻炼了,同时,老师的收入也上来了。——这和庄稼人是一样的道理。庄稼人跑是为了把自己的事情办好,学校走出去,也是为了把学校的事办好,所以,我们在这方面做着些工作,因此上,有句话比较好:人穷不可怕,怕大家不动弹,只要动弹,一些事就能成就!另外,学校给大家带了一些书,但这些书大家不一定都用得上,里面有法律的、经济的,都是老师们捐的,这一次捐书没有做要求,下一次捐一些实用的书,把书柜也送过来。我们学校在物质上给大家力所能及地帮忙,我们觉得文化上要多扶点贫,教育上要多扶点贫,让大家掌握点东西比较好,我不知道这里的娃娃念书咋样?我曾给我的家乡争取省上的电视卫星项目,娃娃们打开电视就能看到全国最好的教师讲的课,如果娃娃们把全部接受下来,学习就上去了,所以,教育和文化恐怕是我们这个地方上一个非常需要做的事情,如果书念不下,字识不下,现在种庄稼慢慢儿也在讲科学,以前山上的小菜菜最多打二百斤,现在可以打到五百斤,为啥?科技育种,产粮就能上去,榨得油就能上去,从这个角度上来说,必需学文化、掌握知识!我是个当校长、当老师的人,所以应当动员娃娃们上好学,要走出去。老百姓走出去,就是要搞副业,当小工不行,要当大工,和墁墙一样,要比小工儿高级点,否则当不上大工。冬天到了,村里的年轻人到全后,学习上三四天,一些小技术就能跟上了。最后,有一句话要说,那就是我们能做的就做,大家都努力!

掌声从指尖间款款流淌出来,在党员活动室里徘徊。
乡亲们排着队,从工作人员的手中接过菜籽种,微笑绽放。
傍晚时分,阳光温暖着皑皑雪峰,路在车前延伸,希望向远方延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