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
托马斯·哈代，英国十九世纪末批判现实主义文学的重要代表，以《德伯家的苔丝》等作品闻名于世，被美国文学评论家卡尔·韦伯誉为“小说界的莎士比亚”，同时伍尔夫亦称其为“英国小说中最伟大的悲剧大师”。哈代的创作涵盖了诗歌、小说与戏剧等多种文学形式，尤以长篇小说最为人所瞩目。他在小说中刻画了一系列“新女性”形象，这些形象展现了女性对传统伦理和社会期待的挑战，以及她们在文化、社会和命运面前所表现的反叛与独立精神。这些新女性角色不仅追求教育，挑战父权制度，还有着清晰的自我认知和对自由、平等及浪漫现代婚恋观的向往，体现了女性意识的历史性觉醒。哈代对女性的描写充满了细腻的关怀，显示出他对女性角色的极大兴趣，尽管如此，他的性别观念受到了当时社会思想和文化的限制，表现出一定的消极性。
近年来，国内外学者对托马斯·哈代小说的研究逐渐关注其悲观主题、叙事风格以及对现实的批判。尤其是从女性意识和女权主义的视角对哈代作品的解读，呈现出日益增长的趋势。这不仅丰富了对哈代作品的学术探讨，也反映了公众对女性自主意识觉醒的增强关注。本文采用比较研究、文献回顾和历史分析等方法，借助女性主义批评理论框架，选取托马斯·哈代的长篇小说为研究对象。特别关注《还乡》中的游苔莎、《德伯家的苔丝》的苔丝以及《无名的裘德》的淑等角色，这些新女性形象展示了女性意识的觉醒。文章基于现有研究，探讨了这些女性形象背后的社会背景、特点及其价值，同时对哈代的创作理念及其女性主义观点进行了深入解析，揭示了这些长篇小说中新女性角色所体现的时代精神和现代特质。
一、托马斯·哈代小说与新女性观
（一）托马斯·哈代小说的创作背景
托马斯·哈代塑造长篇小说中的一系列新女性形象，其生平与成长环境提供了重要的现实基础和思想来源。他从小生活的环境、所受的教育以及周围女性的影响，这些因素共同塑造了他对女性的看法，极大地影响了他在小说中对新女性形象的创造。
托马斯·哈代出生、成长并长期生活于英国维多利亚时代的伟大作家，他在自己的一系列小说中塑造的新女性形象——憧憬自由生活，坚持独立人格，背离传统道德，在当时及相当长一段时间内都产生巨大社会反响。
在托马斯·哈代的小说中，女性角色不仅占据了大量篇幅，而且往往担任关键性的角色，这与当时资本主义社会的发展背景密切相关。哈代生活的时代见证了传统经济模式和社会结构的解体以及思想观念的变革，正在崛起的资本主义力量逐步改变了闭塞落后的威塞克斯小镇，传统的小镇生活被资本主义的冷酷机器所取代。哈代和他的时代同胞一样，目睹了传统精神家园的丧失。在这种背景下，哈代特别关注女性在工业文明冲击下的动荡与不安，这使他对女性充满了同情。因此，当他开始写作时，便选择女性作为大时代背景下的悲剧主人公，通过描绘一系列性格独特、个性鲜明的女性角色，展现了她们在文化价值和性别革命中的先驱角色。
梳理发现，在托马斯·哈代之前及其同时代的许多男性作家，如司各特、狄更斯、萨克雷等，他们在塑造小说中的女性角色时，普遍遵循传统价值和宗教伦理的指引。这些女性角色通常被划分为“天使”或“妖妇”的二元对立形象，展示了一种刻板而单一的女性形象。这样的书写手法根植于男性中心和父权主义的传统价值观，其实质是对女性个性和情感的忽视与压制。
令人欣慰的是，托马斯·哈代的文学创作显著地摆脱了传统的“天使”与“妖妇”框架。在他的小说中，出现了众多具有思想深度、个性独立，并且勇于挑战传统的新女性角色。这些新女性形象展示的“时髦”特征，与哈代所处的时代精神和社会思潮有着密切的关联。
随着工业革命的推进，自由主义思想在文化与思想层面得到了发展。与此同时，女权主义运动逐渐兴起，并在1856年英国爆发了首次大规模的有组织女权运动，这场运动极大地推动了女性教育权利的普及。由此，更多的女性开始通过接受教育和旅行来拓宽视野，经历思想的更新，逐步实现了个性、思想和性别的觉醒。在英国，这场女权运动显著促进了女性在个人权利、财产权和政治地位等方面的明显提升和变革。
总结来看，托马斯·哈代所生活和学习的年代经历了重大的社会变革和思想更新，这些变化在他的小说创作中找到了艺术上的体现。在哈代的诸多小说作品中，他塑造的新女性形象向往平等和自由，追求个性独立，并批判传统的宗教伦理观，这些都集中展示了当时西方社会中女性在民俗、政治、宗教和法律等多个领域的历史性进步。
（二）托马斯·哈代的新女性观
女性观念构成了托马斯·哈代在小说中创作一系列女性角色并提炼新女性意识的思想基础。具体来看，哈代对新女性的理解主要体现在以下三个核心方面。
首先，新女性形象在托马斯·哈代的小说中展示了充满活力的自我意识。这些角色逃离了无知的束缚，拥有深厚的文化思想，对自己的生活持有独立的见解和深思，同时对社会的持续变化进行了细致的观察和理解。
其次，在男性主导的世界中，托马斯·哈代创作的新女性角色不再容忍卑微和被动的角色，她们的自主意识和主体意识逐渐觉醒。这些女性通常性格坚毅，勇于挑战现状，展现出明显的叛逆特质。
再次，托马斯·哈代笔下的新女性与传统女性在情感态度上有所不同。她们不再顺从或将幸福完全寄托于婚姻。这些新女性在爱情和婚姻中表现得更为自信和大胆，她们已经觉醒到自己对爱情的需求，并对婚姻中的性别不平等持批评和反思的态度。
因此，女性意识指的是女性对自己作为独立生命个体的价值的觉醒，尤其是对抗传统男权世界对女性角色的期望和限制，并反思两性权利的不平等。此外，这种意识还涉及到审视女性的生存条件、情感决策和表达生命体验。托马斯·哈代在他的作品中以独特的视角阐述了这一观点，将女性意识细分为自我意识、自主意识和爱情意识三个方面，并不断为这些概念注入新的含义。
二、托马斯·哈代小说中女性意识的分析
（一）《德伯家的苔丝》：苔丝的反抗精神
《德伯家的苔丝》是托马斯·哈代在其“威塞克斯”系列小说中最著名且广泛传播的作品。哈代借助自己所处时代的背景，通过悲剧性的叙述，塑造了一个经典的女性形象——一个“受辱受害”的苔丝，她深受当时宗教、法律和道德规范的压迫与伤害，成为工业革命时期新女性的象征。
在《德伯家的苔丝》中，托马斯·哈代以细腻的笔触描绘了苔丝的诸多美德，包括她的善良、美丽、纯真、朴实和坚强。她坚持自力更生，对爱情保持忠诚，不追求虚荣，勇于表达爱恨，因此成为了一个深受读者喜爱的艺术形象。
在《德伯家的苔丝》中，苔丝的“三个决定”是全书的核心，直接影响她的命运。这三个决定包括：答应父母去寻亲、向丈夫坦白自己的过去、以及对亚雷·德伯的复仇。苔丝之所以能作出这些选择，与她那不羁的反叛性格密切相关。例如，在失去清白后，尽管母亲建议她设法让亚雷娶她，苔丝却选择违背父母看似出于好意的建议，独自离家去打工。此外，小说中还体现了苔丝对当时宗教和法律的无视，这也是她反叛精神的一部分。
总之，苔丝的三个决定，集中表现了苔丝身上的那种不甘凌辱和压迫的反抗精神，强烈自我意识，这也是托马斯·哈代所寄托的初期的女权主义思想。
托马斯·哈代在《德伯家的苔丝》中写道：“当女人成为户外自然界的重要一部分，而不再是家中的普通陈设时，她们便展现出一种迷人而动人的气质。”与当时常见的家居束缚的传统女性形象不同，哈代笔下的女性角色积极探索家门之外的世界，追求不同的人生体验。例如，当家中的老马去世后，苔丝肩负起养家的责任，她离家外出，先后从事女工和挤奶工等工作，面对生活的种种挑战，她从未失去自我，这体现了苔丝对个人命运的清醒认知和坚强意志。
苔丝的转变从一个纯真的乡村女孩，经历被利用和遗弃的过程，她的故事无疑是一部悲剧。这一切背后的主因是传统的男权社会和家长制度的压制。在那个年代，女性往往只被视为男性的附属物。然而，女性应如何打破这种长期受到的压迫和羞辱呢？《德伯家的苔丝》在某种程度上提供了解答，托马斯·哈代在此书中全力塑造了一个敢于抗争的新女性形象，这一形象成为了哈代心中女权意识和自我意识逐渐成型的象征。可以说，苔丝的一生象征着19世纪末英国维多利亚时代女性与整个时代、社会的斗争。
（二）《还乡》：游苔莎的反叛命运
《还乡》是托马斯·哈代的一部悲剧小说。其中，女主人公游苔莎是哈代作品中最坚决的反叛者之一，她的性格倔强并且勇于反抗，用她短暂的生命演绎了一首挑战命运的挽歌。游苔莎为了追求浪漫的爱情，她逃离了荒原，追寻新生活，这一叛逆行为突出展示了托马斯·哈代笔下新女性的自我意识与主体意识的觉醒。
游苔莎对生活充满热情，思想前卫，并天生对抗社会习俗和世俗规则。她内心深处的“自然本能与情感”为她的彻底反叛提供了坚实的思想基础。在《还乡》这部小说中，游苔莎父母去世后孤身一人流落荒原，她对爱情和物质生活都有着强烈的渴望，使得荒原成为她生命中的最大敌人。她的一生都在努力逃离荒原的束缚。游苔莎在荒原的边缘生活中感到自我无归属，她从未放弃，全力以赴地挣脱传统和秩序对她思想、言行及人生的限制，她的渴望逃离荒原体现了她反叛精神的极致表达。
众所周知，女性自主意识的觉醒首先源于爱情意识的觉醒，因为男女关系往往通过爱情来体现。在《还乡》中，游苔莎对爱情的追求极为强烈，她相信没有热烈且真挚的爱情就无法生存。她内心渴望的是“被深爱到疯狂”的状态，认为这样的爱情能扫清生活的阴暗，缓解她的孤独和痛苦。游苔莎珍视的是“人的自然本能与情感”，这构成了她自我意识觉醒的思想根基。游苔莎的悲剧性死亡虽表面因溺水而终，实际上是她强烈的爱欲导致了自我毁灭。
因此，相较于传统社会中常见的宽容、内敛以及“缺乏性意识”的传统女性形象，游苔莎的性格显得更为高洁、热烈和偏激，对自己的情感和欲望从不掩饰。她的悲剧性结局进一步突显了她对自由和独立的纯粹追求，她最深切地渴望“自然的本能与情感”，甚至愿意为此牺牲自己的生命。
托马斯·哈代在描述游苔莎对爱情和物质欲望的态度时，并没有将她塑造成一个爱慕虚荣的拜金女性。相反，他通过游苔莎的行为展示了她作为那个时代下的彻底反叛者的形象。在哈代的小说中，游苔莎的女性形象既矛盾又真实。她敢于反抗荒原的束缚，一生的目标都是逃离荒原。她的自我意识觉醒使她在小说中显现出英雄主义的光辉。
深入探讨游苔莎爱情悲剧的根本原因，首先是她觉醒的女性主体意识与传统伦理观和社会现实的冲突。她被描述为“经过古老宗法制社会长期的内部痛苦后诞生的首位叛逆女性”。在托马斯·哈代眼中，游苔莎对爱情的不懈追求是健康且合理的，她的叛逆性格也是值得称赞的。她不满足于既定的命运和过时的思想及社会秩序，成为新时代女性自我意识觉醒的象征，为新女性争取自由和平等指明了方向。
（三）《无名的裘德》：淑的个性解放
《无名的裘德》标志着托马斯·哈代长篇小说创作生涯的终结，也是他作品中争议最大的一部。正由于面临广泛的社会批评，哈代转而将其艺术激情投入到诗歌创作中，从而结束了他在女性叙事领域的探索。
在《无名的裘德》中，哈代塑造了一个印象深刻的女性人物——淑。淑与苔丝和游苔莎不同，她是一位表现出强烈个性的知识女性，这一特点使她脱颖而出，成为旧时代女性的对立面。哈代通过淑这一角色试图刻画一个符合时代精神的新女性形象。淑象征着新女性的价值观，追求个性的解放和个人的幸福，破除所有外加于她身上的传统、制度和道德桎梏，力图实现人格的独立与平等，并主张女性能够尊严地与男性并肩站立。
哈代认为，淑完美地展现了女性自主意识觉醒的真正含义，这包括敢于挑战男权社会施加的种种规范与框架，不懈追求爱情、婚姻和人格的独立，提升女性的社会地位，维护女性的尊严。
在小说中，淑的爱情观与游苔莎、苔丝显著不同，她对爱情有着明确且坚定的价值取向。在一个男权主导的世界里，女性通常被期望温柔和贤淑，而婚姻往往被视作一种交易，其中“女性结婚通常是因为认为这能增加她们的社会体面，有时也为了社交上的便利。”然而，淑将真挚的情感视为婚姻和爱情的核心。尽管最初她嫁给了自己不喜欢的人，但最终她还是选择听从内心的召唤，勇敢地追求了真正的爱情。因此，这部小说发布后，在英国等国家引起了广泛的批评和非议。
在小说中，托马斯·哈代通过淑的视角表达了他对爱情的理解：真正的爱情应基于自然的情感与欲望，自由地结合才能构建幸福的婚姻，并符合新时代的道德观。淑不仅口头上这样表达，她的行动也证明了这一点。她坚信，维多利亚时代的契约式婚姻无异于通奸或卖淫，这种契约破坏了双方纯洁而高尚的爱情，她积极地反对将庸俗的婚姻形式用来伤害真正的爱情。作为哈代的封笔之作，《无名的裘德》中的淑达到了对传统婚俗和旧道德反抗的高潮。她以“未婚同居”这一激进的行为挑战了英国社会，并为即将到来的女权运动提供了声音，为女性的个性独立、思想解放和爱情自由奏响了时代的前奏。
三、托马斯·哈代小说中女性意识的历史局限与现代启示
在小说创作中，托马斯·哈代不只是深入理解女性的生活方式和心理状态，他还对传统男权制度下女性的处境表达了同情。哈代塑造了一系列具有独立人格、丰富情感和鲜明性格的新女性形象，这些形象生动展示了“正步入现代”的新女性意识，具有深刻的精神和文化价值。
（一）托马斯·哈代小说中女性意识的矛盾性
在托马斯·哈代的许多小说作品中，他所创造的新女性形象，例如苔丝和淑，虽然打破了传统女性的典型模式，却仍展现出了明显的双重性格，有时甚至显得自相矛盾。这种性格的双重性，反映了哈代所处时代社会各阶层的精神冲突，同时也是作者内心矛盾的一种文学呈现。
托马斯·哈代在一个基督教徒家庭中长大，基督教思想对他影响深远。然而，在成长的过程中，哈代深入研究了达尔文的进化论，并从中认识到基督教教义的局限性，这引发了他对某些基督教教条的质疑。更为重要的是，哈代阅读了穆勒、赫胥黎和斯宾塞等人的作品，对其中所强调的民主与平等观念产生了深刻的共鸣。特别是他对穆勒在《论自由》中关于个人自由与权利的主张表示高度赞同。
在更新自己的观念并摒弃传统思想后，托马斯·哈代在其文学作品中开始猛烈批评那些伤害人性的传统，特别是批判那些压抑浪漫而美好的爱情的宗教禁欲主义。他大力提倡一种执着向上、勇于进取、自由浪漫的人文主义思潮。因此，哈代在其作品中开始肯定女性的思想、情感和人格，并主张女性应与男性一样，享有追求婚姻自由和人格独立的权利。
尽管托马斯·哈代怀抱着改变思想的期望，他却发现维多利亚时代的英国依然停留在思想解放的前夜，缺乏人文主义思想的肥沃土壤。这让哈代感到极度苦闷和迷茫。观察他小说中的女性人物，如游苔莎，他们情感上的波动和不确定性，生动反映了哈代自身的心理矛盾和双重状态。长期以来，哈代倡导自由、平等、博爱的人文主义精神，不懈追求社会理想，但最终发现自己无路可走，陷入了深深的孤独和痛苦之中。
（二）托马斯·哈代小说中女性意识的现代启迪
在托马斯·哈代的小说中，虽然苔丝、游苔莎和淑在社会地位、生活经历及思想观点上各不相同，但她们都共有一点——显著的女性意识和对社会及命运不公的不满。如今，距离她们小说中的时代已经过去一个世纪，现代女性在处理社会、家庭以及个人角色时如何展示清晰的女性意识，并尽可能避免重蹈苔丝悲剧性命运的覆辙，仍是当代的一个关键议题。
在当今日益城市化和现代化的社会中，女性，作为社会一半的人口，面临着如何定位自己在激烈竞争中的社会地位的挑战。她们怎样融入城市生活，以及如何展现自身价值是重要的问题。参考《德伯家的苔丝》、《还乡》和《无名的裘德》中三位女主角的经历和结局，我们可以看到，女性既不应该像苔丝那样被动接受命运、积怨至极端，也不应如游苔莎那般为了追求新生活而过于激进，失去女性的天性；同样，也不应仅像淑那样单纯追求个性解放和婚姻自由。作为新时代的女性，应在保持女性意识的同时，理解并承担起在国家、社会和家庭中的责任和义务。女性不是弱者，也不应走向极端的女权主义，而应与社会的发展趋势和责任共振，适应社会大势。
（三）托马斯·哈代小说中女性意识的历史局限性
作为一个处于时代转换期的小说家，托马斯·哈代不可能公然宣称“男女平等”。然而，他作为一位男性作家，却展现了对女性意识的深刻理解，通过细致描述传统女性的困境和不平遇。他的笔锋穿透了旧时代男性主导世界的伪善和面具。可以说，哈代在描绘女性的生活现状、个人追求和情感意志上，已大大超越了他所在时代的局限。
在审视托马斯·哈代的小说作品时，我们可以看到他积极倡导新女性的思想解放、个性独立和情感丰富性。他对女性在传统社会和道德观念下受到的压抑和摧残表达了深切的同情，并强烈支持新女性争取平等、自由和幸福的权利。换言之，哈代在塑造新女性角色时，直面了女性在传统社会中的苦难和追求独立人格所付出的代价，对新女性的困境与挑战表达了深切的期待和同情。
托马斯·哈代未能完全摆脱历史的限制，这体现在他未完全理解新女性思想分裂和双重个性的根源，仅将这种矛盾性简化为“女性天性的脆弱”。在哈代看来，女性本质上是弱势群体，注定无法逃避其悲剧性人格和命运。哈代的生活背景和思想观点限制了他为新女性开辟真正新路径的能力，这也是他的作品及其个人受到女性主义批评者质疑和攻击的原因。
任何作家的创作都不可能完全脱离其所在的社会和时代背景，托马斯·哈代也不例外。尽管他的作品中仍可见男权社会的影响，作为一个处于旧时代与新时代交界的男性作家，哈代的女性观念显著超越了他所处的时代。他所塑造的新女性形象，无疑像一枚思想的炸弹，不仅给当时的社会带来了深远的影响，也为现代社会的性别平等探索提供了宝贵的启示和思考，开启了追求两性真正平等的新篇章。
结论
不同于19世纪的大多数男性作家，托马斯·哈代打破了旧时代对女性形象的传统塑造，突出展示了在新旧交替时代中，本应顺从宿命的女性对自由、自我以及对爱情的执着追求。他的小说歌颂了新女性意识的觉醒，是传统女性步入现代社会的史诗，也是旧时代女权意识的先声，引领了女性自我觉醒和意识觉醒的浪潮。今天，托马斯·哈代的长篇小说中的女性形象继续激励着更多女性在丰富多彩的生活舞台上争取与男性平等的机会和地位，努力实现属于自己的独立自由及幸福。
教职工
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