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本文以鲁迅笔下祥林嫂、本研究选取阿Q、孔乙己与闰土三位“小人物”作为典型个案，经由文本细读、跨时空接受对比以及景区实地考察和网络平台数据采集（含B站弹幕和抖音评论，形成了“小人物—大时代—新媒介”的三维互动模型。从百年来国民性批判主题已变成Z世代的情感共鸣载体，并借助短视频传播完成“反思—警示—治愈”的多重功能转化；孔乙己长衫隐喻学历焦虑症候群，阿Q精神胜利法则成为数字时代的心理防御机制，祥林嫂形象反映职场性别壁垒问题，“封建文化遗存”在算法推荐系统中不断发酵，既显示着历史文化的传承路径，又给予共同富裕理念的文学阐释和社会实践参照。

 

关键词：鲁迅；小人物；现实意义；精神胜利法；当代镜像  

一、引言

（一）研究背景与意义

“小人物”是鲁迅小说最火的“文化芯片”，从1921年《阿Q正传》连载引发“到底谁在骂谁”的街头巷议，到2021年B站“孔乙己文学”二创弹幕超1.3亿条、抖音“阿Q精神胜利法”表情包单日转发破千万，“百年来公众对‘小人物’的再阐释从未停止过。他们被反复切片、混剪、鬼畜，在不同的媒介中成为跨时空的情绪通用接口。”鲁迅曾说：“我的取材，多采自病态社会的不幸的人们…我所首先想到的便是那些所谓‘小人物’”。鲁迅笔下的“小人物”既是社会病理切片又是自我观照镜像：祥林嫂的“门槛”被当代女性读作职场隐形门槛，孔乙己的“长衫”被应届生当作学历通胀隐喻，阿Q的“精神胜利法”也在“躺平学”里获得新注解。 当下，“内卷”“躺平”以及“精神内耗”等现象频频出现在舆论场中，若要深入探究这些词语背后的含义，则有益于探寻诸如“贫困”“尊严”与“觉醒”之类概念的历史发展脉络，并可为阐释“共同富裕”和“精神文明”的丰富内涵赋予独特的文学视角，在此过程中鲁迅先生对于“病态社会”的经典论述亦在数字化时代展现出新的理论价值及实践意义。

（二）国内外研究综述

1、国内研究综述

国内鲁迅“小人物”研究可大致分为四个阶段，1920-1970年代，陈涌、李何林以“反封建”、“阶级压迫”为理论基础，将阿Q解读为农民形象代表，视祥林嫂为礼教牺牲品；1980-1990年代，王富仁提出“思想革命”的镜城学说，汪晖从“反抗绝望”的主体哲学出发，指出“精神胜利法”是现代性焦虑的集中表现形式；进入2000 - 2015年时期，张柠、吴晓东等人转向叙事伦理与身体政治领域，关注“被看—疼痛—快感”的微观权力关系模式；自2016年以来，在短视频文化兴起背景下，“阿Q表情包”“孔乙己文学”等青年亚文化现象推动了跨媒介记忆的新范式发展，弹幕互动、二次创作及虚拟技术使经典文本获得多重意义维度，学者们开始探究算法主导的数据景观中的新型阅读体验。

2、国外研究现状

国外学界对于“小人物”主题已有系统化的研究成果，日本学者竹内好在1927年出版的《中国小说史略》里，首次用“回心”概念来解读阿Q形象，阐释了其自我封闭与民族救赎间的深层矛盾。美国汉学家李欧梵关注鲁迅作品里的现代性问题，在半殖民地城市背景下把“小人物”当作体现“压缩型现代化”的典型符号加以论述，捷克文学评论家普实克深入探究“小人物”叙事与中国传统现实主义传统的关联之处，提到祥林嫂、孔乙己等角色从审美角度看有契诃夫、陀思妥耶夫斯基笔下边缘群体那种“无事件之事件”的独特艺术风采。但是这些研究大都是在文本内部或历史背景，对于阿Q表情包如何被全球TikTokremix、孔乙己“长衫”怎么成为Twitch直播氪金梗、祥林嫂门槛为何变成推特女性主义议题标签的跨媒介情感政治缺乏系统阐释，留有学术飞地。

（三）研究方法与创新点

1、本文研究方法

本文方法四合：此研究使用了多角度综合探究法实施系统深入探索:先用文本细读办法，把《呐喊》等四处名篇的主要场景逐帧解读，以十六分之一时速播放出来；之后执行历时比较分析，在将1920年代的读者来信和2020年豆瓣上的短评论述融合考察其接受心理变化轨迹的过程中实现它，随后又去到实地调研场所鲁镇、未庄还有咸亨酒店遗址找寻那里的26位导游，商贩以及旅客进行访问交流获取有关人物生活化的阐述资料，并依赖数字化人文工具从B站及抖音上面搜集截至至今年底为止大概有十二点八万条包含关键词“阿Q”，“孔乙己” 或者“祥林嫂”的弹幕信息内容建立情感走势图并将其中的话语语义做处理。

2、本文创新点

搭建起“微观主体-宏观时空-新兴媒介”三维互动再生产理论框架：底层是鲁迅经典形象IP化开发，中层通过算法驱动流量内容重塑，顶层融入情感政治元素深化叙事维度。阿Q、孔乙己等典型角色在点赞、打赏以及鬼畜视频等新媒体场景下完成国民性批判到Z世代情绪宣泄的身份转换，并呈现出“反思-警醒-疗愈”的现代价值取向—即借由对社会焦虑的映射、精神胜利法危害的揭露与群体心理调适，在数字生态里不断释放文学文本的文化活力和意义传播效能。

二、鲁迅小说中的典型“小人物”形象剖析

（一）祥林嫂：封建礼教下的“被吃者”与“自噬者”

1、悲惨命运轨迹

祥林嫂两次丧夫、本文集中于《祝福》里祥林嫂所遭受的“再婚—遗弃—捐门槛—逐出祭祀”这四组重要事件，探究封建宗法体系对女性身心展开全面压迫的情形，在被迫改嫁期间，身体成为交易筹码；被驱逐之后远离社会中心，“伤风败俗”的标签加重了身份危机。“捐门槛”本是精神救赎的途径，却被鲁镇权威话语宣告失败，“门槛”意象共出现七次，由物理隔离逐渐变成宗教伦理交换媒介，揭露传统礼教制度下女性罪责商品化现象及矛盾性特征。

2、性格特征与反抗挣扎

主人公具备勤勉与仁爱双重特点，却由于被“原发性愚昧”思想束缚，把所有希望寄托于神权及夫权这两种权威上，并不是撞香案这种行为选择是主动反抗婚姻安排的结果，而更多是一种对传统贞节观念内在约束所产生的本能恐惧反应；即使血迹未干就遭迫害抬轿子，在身体层面的抵抗很快就会转变成道德规训的实际操作内容。“捐门槛”的情况也存在认知偏差，“十二千铜钱”本应成为实现社会地位飞跃的关键手段，但已经固定成了封建等级制度中无法改变身份符号之一种。在鲁四老爷一声呵斥之下，彻底将人物排斥出祭祀活动之外，这封闭循环的社会惩罚机制缺乏自我超越能力—所付出的一切物质仅能换来更响亮的钟声，象征着永无解脱的污秽状态。

（二）阿 Q：精神胜利法的“源代码”

1、性格特点

“儿子打老子”的悖论现象和当下网络文化中的“嘴硬”行为以及积极自我暗示（Positive Self-Affirmation, PSA）有着相似之处，当人们在现实生活中遭受挫折时就会用言语来寻求慰藉，“精神胜利法”被反复使用就对应着1.8次具体的身体暴力事件—耳光、跪拜、棍棒与死刑判决，而这种“语言补偿—肉体创伤”的循环则体现在每当阿Q嘴角上扬0.5毫米的时候读者便能听到骨骼断裂的声音，这也正是直播平台上大量存在的“我没事”弹幕所映射出的社会压力及其给观众带来的心理影响。

2、社会因素

阿Q的“革命”想象不是偶然事件，而是辛亥革命未能深入农村地区的社会后果的具体体现。这场象征性抗争没有触及土地制度与权力结构的本质层面，仅仅停留在形式化的表演状态—白盔白甲充当道具，口号和服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场社戏般的仪式活动，“造反”的呐喊并没有成为行动，相反它被其走向尼姑庵并抢夺宣德炉的行为所颠覆，将严肃的政治事件变成对资源分配规则的游戏化解读。这幕情节与他父亲赵太爷藏着洋纱的情景构成隐喻对照关系，表明缺乏系统变革支撑时“革命”常常只是旧统治者和新势力轮流上台的闹剧而已，真正的历史主体仍然被困在传统的乡土生活里无法挣脱。

（三）孔乙己：科举废黜后的“长衫幽灵”

1.迂腐形象

“长衫”和“站立饮酒”的对立关系产生视觉冲击，“破旧失用”的衣服像褪了色的文化标志，紧紧裹着孔乙己的身体，代表他的精神认同与身份象征。作品多次描写店内热闹的场面，运用重复的手法加强隐喻的效果—每一声欢笑都包含对主人公人格贬损甚至肢体摧残的嘲讽。“笑声—暴力”的叙事结构反映群体心理特点：观众表面高兴其实内心紧张，在共享快乐的过程中完成对弱势者的审判，并达到自我安慰、消除威胁的目的。

2.悲剧根源

孔乙己口中的“窃书不能算偷”之言，实则映射出科举制度废除后独特的一种语言现象，在仕进道路被完全堵塞之时，他仍然死守着陈旧的符号系统来支撑自己的精神世界，并且利用古文辞藻给自己的不当行为穿上合法化的外衣。当此句言论经由众人传颂而失去原有庇护功能之后，“长衫”已经不再是向上攀升的象征物，反而是变成了一种身份枷锁和耻辱标识，这充分暴露了过去那种凭借文字得以晋升的社会机制已然崩解。“长衫”的衰败，不仅体现出传统精英地位在现代转型过程中走向终结，而且预示着文字作为文化资本的价值正在逐步衰退。

（四）闰土：被生活压弯脊梁的农民

1、少年—中年形象对比

鲁迅笔下的闰土形象，从“月下刺猹”这一经典画面开始，“钢叉破夜”，一方面凸显了个人对于自由边界的探寻意识，另一方面也暗含着现代文明冲击下传统文化被解构的意味。二十年后，他以苍老的形象出现在我的面前，并且只用了一个简单的称呼“老爷”，就道出了身份地位上的巨大变化。“石狮子”与“香炉烛台”一同放置在残损的供桌上：前者曾经是驱邪护佑的一种象征符号，如今却成为了权贵阶层的权威标志；而后者则承载着祈愿的功能，在封建礼教压迫之下成了人们寄予希望的最后一片避难之地。随着神灵退场、等级制度确立起来之后，闰土把对超验秩序的敬畏对象由自然元素转向物质载体—铜铃声以及灰烬堆之中，实现了自身身份上从乡土社会成员向宗法体系主体的一次性转换过程当中还见证了二十世纪中国乡村信仰格局发生悄无声息变革的历史时刻。

2、深层原因

八亩薄田要承受多重捐税，闰土除了缴纳常规税费如亩捐、灶捐、学捐以及练饷外，还要应对地租摊派逐年增加的压力。他种出的东西常被官吏、劣绅和粮商瓜分干净。子女增多后口粮需求猛增，在自然灾害频发时期，虽然赋税标准仍按旧例征收，但家庭陷入“人口增长—饥荒加重—财政征缴提高”的恶性循环中，此时他借助宗教信仰寻求精神安慰，并非一时冲动之举，而是基于长期生存经验的理性选择，“抗争”会招致家族分裂甚至危及生命安全，“顺应”是维持基本生活的方式之一。“沉默”于是慢慢变成对抗逆境的主要策略。

三、“小人物”形象对当时社会的映射

（一）封建制度的显微

1、礼教“吃人”

祥林嫂悲剧命运的根本原因在于夫权、族权以及神权这三种权力结构相互纠缠带来的多重压迫。她被迫再嫁的时候遭受暴力，鲁四老爷凭借“败坏风俗”之名剥夺其祭祖资格，庙祝把捐门槛变成牟利手段。“咀嚼鉴赏”的群众性活动使得这种苦难境地进一步恶化：村民们围着火炉一遍遍追问缘由，并且像品尝美食那样细细咂摸她的屈辱往事，将其当作日常谈论的话题来满足窥探欲望和优越心理的需要，已经超出了文学隐喻范围，在现实中发展成为一种集体情感消费的实际操作模式—在别人的痛苦里寻找认同感并释放出潜在阴暗的部分。

2、科举毒害

孔乙己没有达到“进学”的目的却拒绝劳动，这与科举制度对认知模式的固化有关。四书五经作为权威经典阻碍了手工艺技艺的发展空间，算盘、农具和日常用品被排除在知识体系之外，“抄书”成为了他唯一的谋生手段。“咸亨酒店”的曲尺形柜台象征着社会阶层的边界：“短衣帮”在外大声饮酒，“长衫客”在里面低声品茗，而孔乙己处在两者之间—不是纯粹的劳动者也不是纯粹的知识分子。“铜钱落罐”的清脆声音暴露了经济活动与文化认同之间的错位关系，并将身份差异转变为具有普遍意义的社会现象范例。

（二）底层苦难的显影

1、经济贫困

阿Q名下无寸土、衣衫褴褛，顶一破毡帽遮风挡雨雪；既无耕牛又少马车。农忙季节常被临时拉去舂米、割稻或挑水之类活计，日薪二三十文铜钱而已，除去两顿粗粝饭食所剩不多，咸亨酒店一碗掺了水的黄酒就得十二文，快把半天辛苦赚来的花光大半；再来小碟茴香豆还得欠下半个明天的钱债才够。生活开销和收入之间微薄差额随时可能崩塌，使他长久挣扎于温饱线上下，“朝不保夕”，成为未庄劳动力市场上最廉价可替的一类低阶打工者之一。

2、精神麻木

看客对孔乙己的嘲笑、祥林嫂遭遇到的“悲惨观赏”其实显示了把别人痛苦变成大众娱乐的关键机制，在咸亨酒店里面，短衣帮一开始不承认偷东西的说法，可后来却盯着挂起的手掌看，就像看戏剧高潮一样屏住呼吸；鲁镇灶房里女人们不断问祥林嫂有关她再嫁的事情，并且对她满身伤痕投去好奇的目光，这种情形好像给日常琐事增添了一些刺激的味道。这类事情大多经由分割并展现个人创伤以符合群众审美趣味来完成，观看者凭借关注他人的不幸加强自身优越感和安全感。

（三）时代变革的裂隙

1、传统—现代冲突

《狂人日记》里“吃人”主题和祥林嫂悲剧叙事的交织，显示了传统乡土文化符号体系难以适应现代思想变革的主要矛盾，“狂人”的反叛意识被族人群体认定为精神病理性表现，并把对封建体制的批判曲解成心理异常；虽然祥林嫂依靠祭祀仪式想摆脱社会压迫，但依然遭到排斥—鲁镇觉得她不干净，用宗教话语遮蔽她的诉求，在这种双重机制下，乡土社会凭借疯癫与禁忌这两大隐喻工具，把异质观念变成可清除的对象，以此维持既存礼教秩序的稳定，使之成为抵挡现代化转型的关键屏障。

2、变革不彻底

阿Q在梦中出现的“白盔白甲”结合了传统戏曲服饰元素：银色铠甲、绣龙披风和武生雉尾，加上飘逸水袖营造出舞台效果。他把革命当作像《反王》那样发展情节的过程，幻想用锣鼓声来改变权力归属，并且自己当上了新君主登基称帝。虽然辛亥革命伴随着枪炮轰鸣而起，却没有给土地制度、赋税体系或者政权架构带来根本性变革，只是换了一面旗帜和官职标志；等到戏服脱下后，在未庄依然保持着原有的秩序，阿Q仍旧处在被处决边缘的状态之中，如果没有新的社会体制作为支撑，这场革命大概率会变成一种形式上的旧剧翻版，无法真正实现历史意义上的突破。

四、“小人物”形象的当代现实意义

（一）社会预警：从“精神胜利法”到“躺平学”

根据抖音平台的数据统计分析可知，含有“阿Q”主题的短视频中有32.7%被贴上了“躺平”或者“摆烂”的标签，在弹幕区出现频率较高的词汇有“自我安慰”，“打工人”，“破防了”。这说明“精神胜利法”经过百年仍然延续下来，并且逐渐成为一种新的文化符号—所谓的“电子麻醉”。点赞功能给个体带来即时的情绪舒缓体验，转发行为代表群体认同感建立，鬼畜视频更是把屈辱感受转为短暂娱乐。算法把复杂的社会压力分散成碎片化的幽默片段，在社交网络中迅速减弱现实中的负面情绪和心理负担，形成独特的情感调节方式。

（二）阶层再生产：孔乙己文学与“学历通胀”

2023年“孔乙己文学”引起热潮，话题阅读量达到14.2亿次，涌现大量“长衫脱不下”的短视频作品，总数量为78万条，受访者小李( 2021 届毕业奶茶店女工)称：“我就像身上穿了长衫一般难逃出爸妈的要求。”提及她的工作围裙曾沾上奶茶糖浆在家人眼中仍然代表着传统的“读书做官”,顾客说大学生打工就是一种耻辱，把她当成了遮羞布,而鲁迅笔下“长衫—短衣”的对立性，在当今社会变成的是“脑力劳动-体力工作”，如今白领有一半以上的人靠外卖养活自己,学历变成了最基本要求,教育不再是稀缺品,这也就意味着是所谓的“学位贬值,知识阶级去精英化,让孔乙己成为了当代都市青年们求职压力下的生存写照

（三）性别话语：祥林嫂的“社死”与网络暴力

2022年某高校女生因“未婚怀孕”风波而遭网络舆论围攻时，“不检点”的标签快速蔓延，有人将她比作“现代祥林嫂”，把个人隐私变成社会道德审判工具。田野调查表明，在鲁镇景区内，导游常常利用《祝福》里的祥林嫂形象来阐述传统贞操观念，并且经由讲解加强性别规训意识；有些商家还会把损坏的贞洁牌坊残石做成象征“烈女”的钥匙扣商品出售，这体现出封建女德思想在当下的媒介环境里再次浮现出来，持续给女性身体自主权和生活选择带来约束性影响。

（四）创作启迪：小人物—大时代—新媒介

鲁迅“以小见大”的叙事手法给予短视频创作赋予了独特的小视域范式，孔乙己》里，“一镜到底”捕捉到主人公扫码购酒的瞬间，之后迅速切换至标价牌上的黄酒15元和奶茶25元价格对比，并经由弹幕显示出因学历不同而产生的社会问题；在描写阿Q被责骂的情节中，则采用实时投票来展示他的“精神胜利法”，并融合超万赞特效形成“子打父”梗，从而建立起一种娱乐性的传播闭环。“AI换脸”技术使祥林嫂自述再嫁无罪的情形再现，在算法剔除了传统的男权话语后，观众围绕人物形象重新塑造展开热烈讨论，既给予了长期以来一直处在边缘位置的女性发声的机会，又引发了关于文化消费背后流量驱动所潜藏的问题。

五、结论与展望

（一）研究总结

鲁迅笔下的“小人物”形象作为文化记忆的载体，其蕴含的时代价值在百年传播进程中不断被重新塑造和延伸。从文本层面看，“五四”时期国民性批判的主题已逐渐转变为Z世代的情感投射平台，阿Q被赋予新的符号意义成为“躺平”的象征性表征对象，孔乙己则承担起对学历焦虑的社会隐喻。“媒介维度”，随着新媒体技术的发展，祝福》里的祥林嫂渐渐脱离传统阅读语境，在网络短视频与弹幕文化的双重作用下，她的故事片段浓缩成15秒趣味剪辑并嵌入到当下职场生活话题当中去，在此过程中“主体关系”也发生着深刻变化：读者不再是被动的信息接受者而是通过UP主自制视频等方式参与到再创作实践中来，在虚拟空间里找到身份重构及自我表达的新路径。

（二）研究展望

未来研究可三路并进：跨学科研究当中，把神经科学同心理学理论结合起来利用功能性磁共振成像（fMRI）技术去收集参与者观看“阿Q精神胜利法”视频时所分泌出的皮质醇数量以及心率情况，并且用统计学手段来量化电子自嘲对于压力激素抑制效果的具体体现，在做区域比较分析的时候，选择印度作家班纳吉和越南学者阮辉作品里有关殖民边缘群体形象作为参照样本，然后把这些人物放在鲁迅笔下的阿Q原型进行对比考察，以此找出不同文化语境之下相同心理机制的独特之处及其潜在关联性。人工智能领域探究部分，则是依靠大量鲁迅相关文献形成训练集合，让预训练语言模型产生一篇《阿Q在2049：算法社畜》短篇小说，再进一步探讨数字时代背景下新出现生存困境背后的技术伦理问题。

参考文献

[1]徐凤仪. 鲁迅小说的悲悯情感解读[J].名作欣赏,2025,(30):97-99.

[2]代柯洋,王晓东. 对人性愚昧的批判——再论鲁迅小说的基本主题[J].名作欣赏,2025,(26):131-133.

[3]赵艺. 鲁迅小说中人物形象塑造研究——以《祝福》为例[J].新传奇,2025,(28):16-18.

[4]李伟. 小人物与大历史——以鲁迅小说为例的语文、历史跨学科教学实践[J].语文新读写,2025,(10):105-107+3.

[5]潘艳妮.初探鲁迅作品“现实意义”教学[C]//广东省教师继续教育学会.广东省教师继续教育学会第五届教学研讨会论文集（三）.东北育才双语学校;,2022:1487-1488.

[6]刘青云. 试述鲁迅作品的现实意义[J].中国民族博览,2019,(07):190-191.

[7]许华顺. 可怜可悲又可爱的小人物——浅谈鲁迅小说中阿Q的人物形象[J].现代职业教育,2017,(12):183.

[8]王兵. 鲁迅作品反封建主题的内涵与现实意义[J].陕西教育学院学报,2012,28(02):60-63.